【栖因】日，月，星
*我还能做你的星星吗*
（BGM：你懂的）
因成缓缓睁开眼。
眼前是白墙，被昏暗的光线衬托得斑驳黯沉。
不知什么时候失去的意识，看看时间也不过才睡了十多分钟，手机还在不知疲倦地循环着悲伤的旋律。
他侧头看向窗外，又是阴沉的雨天。似乎很久未见过太阳，就连晚上的月亮和星星都被厚厚的云层遮挡。连绵的雨让因成觉得自己仿佛是长在床单上的霉菌。世界的一切于他都含含糊糊的，看不真切。
曾经因为随时随地都能睡着而被队友反复吐槽，如今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。原本因为没有时间所以争分夺秒地睡觉，现在手握大把空虚却瞪着眼睛从天黑到黎明。入眠得勉勉强强，醒来也不甚清醒。被现实和虚幻的影子重叠笼罩着。头痛昏沉，心脏仿佛蒙上一层薄膜。
因成觉得自己好像被关在没有时间的无境之地。没有人在意，没有人想起。被世界遗忘。一个人太久了，原本就不怎么坚强的精神难免更遭挫折。
眼前的生活，一团泥泞。
隔离中。
洗个澡吧。因成艰难下定决心，勉强地把自己从床上拔起，走向浴室。
温热的水流适当缓解了他的情绪。明明什么都没有做，仍然每天都不可避免地感受到疲惫。
关上水龙头，因成踩着湿脚印走出浴室。头发随意擦过，湿漉漉的毛巾被扔在一旁。
他又一头栽回了床上，浑身散发着水气。空气中充满了潮湿的皂香。
过于狭窄的单人间，连闲聊都是奢侈。热闹是别人的，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寂静。
因成忍不住想起了以前同住过的人。
栖含原来总是随时随地觉得他可口，尤其是刚洗完澡，从浴室出来的时候，带着热腾腾的湿气回到房里，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。他也总是情不自禁这么做了，然后在对方痛呼之前迅速抽身，装作无事发生。
假得令人无力吐槽，那份爱意又坦率得令人无法反感。
哥你属狗吗。因成总是皱着眉头抱怨道。栖含就笑呵呵地搂着他晃来晃去，说真可爱。因成有时心情不好的时候会不耐烦，冷着脸说热，不要缠着我，于是栖含带着一点点委屈和不高兴，噘着嘴放开他，活像被拆散的鸳鸯，控诉着对现状的不满。
以前，性格开朗的因成总被栖含看作小太阳。他也确实是栖含的太阳，带来灿烂和明媚的春光。栖含则像月亮，沉静，淡泊，被迫随着太阳的规律东升西落，阴晴圆缺。
后来他们共同经历了很多，也慢慢接受了现实的无可奈何。有的时候再努力也不一定有回报，再值得也要不来自己想要的。要说有什么是可以自己掌控的，感情的付出和回应勉强算一项。
让因成引以为豪的是，自己做很多事情都能得心应手，比如唱歌、运动和钓鱼。唯独感情这件事，他办砸了。
他原以为感情可以等。以为只要他不走远，对方就会一直停留在原地，随时等他回头，慷慨赐赏。他把自己的姿态摆得太高，像缠绕在城堡高塔上的玫瑰，孤傲，冷漠，无辜地眨着眼，把想要亲近自己的人扎得血肉模糊。
因成天真地以为只要等到他们出名了，有话语权了，就有资格坦率面对自己。他始终回避着对方的热情付出，从没想过再浓烈的感情也终有消失殆尽的一天。
高处不胜寒。大雾散去，城堡下空无一人。
虽然我以前很不成熟。虽然你以前受了很多委屈。但我们以前还是相爱过的，对吧。
后来。直到有人离开，不再有现在和将来式，因成才后知后觉开始后悔。
郑因成分享歌单。你曾经是我的全世界。
因成简直要笑出声。现在才承认也未免显得太虚情假意。十多年了，他们早已构成了彼此的世界。因成原本只觉得，或者说他自以为他觉得，栖含对他远不如自己对栖含重要，也因此做过一些伤人而不自知的事。
那人离开后，他曾经装作不在意。假装自己没有动心过，假装不在意对方的离开，假装对他没有影响，用迟钝麻痹自己。但总有一些东西总在不经意间提醒他，不分时间场合，不由分说。房间里熟悉的香味，外卖里常点的菜单，笑的时候不自觉找寻另一个人眼神时的愣神。恍惚过后低下头，许久未修剪的长刘海挡住了眼睛，也挡住了人后偷偷落下的泪水。
时至今日，因此才终于承认，没有另一人的生活竟然如此截然不同。
曾几何时，朴栖含像围绕着恒星的行星一样，终日围绕着自己转，沿着既定的轨道循环往复。因成没有领情。直到行星偏离了轨道，他才发现恒星自转得有多孤单无措。
是命运？不，是自己的选择吧。
要不是因为对方，又何来的身不由己。
那我还有机会做你的一颗星星吗？不需要多璀璨，只要能默默把你身旁照亮就好。
因成觉得自己已经快认命了。
似乎自己从一开始就是个运气不好的人。差一点加入防弹——没加成；进了FNC——没出道成；好不容易YNB出道——公司破产；万分期待地接了音乐剧，又因为种种原因被迫取消。
每一次他鼓足勇气和上帝掷骰子，都落得一惨败的下场。久而久之，他就不敢再赌了。
因成觉得自己最大的运气就是遇见了栖含。分开了一次，又再次重逢。
再然后？自己亲手放开了他。
那晚，栖含问因成，你到底希不希望我留下来。眼里的泪在月光下摇摇欲坠，眼睛亮得吓人。
因成那时身心过于疲惫。他低头捏了捏鼻梁，避开了栖含的目光，只说，我尊重你的决定。
这在对方听来就是拒绝了。
栖含的泪无声一滴一滴掉在沙发上，倒映出破碎的月光，因成很快也发现自己眼前模糊一片，什么都看不清楚。
至此他一直盲目着。原本他就看不清脚下的路，深一脚浅一脚，跌跌撞撞地走着，环境带来的身不由己，也一直在对方的陪伴下苦中作乐。那人走了，只剩下自己的时候，又该怎么面对惨淡的现实？因成不知道该怎么坚持下去。
报应啊，都是报应。对对方无尽的示好和体贴无视的报应，不敢直面自己感情的报应，最后也无法挽留的报应。
我傻啊。哥，原谅我一次不行吗。
像是综艺节目里无赖地乞求第二次机会，因成在心底反复无声呐喊，可惜对方再也不会听到了。亲手推开的人，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回来呢？
连爱意都无法表达的人，该怎么挽回，我不懂啊。
因成仰面朝天花板，无神地刷着手机。
原本就是因为感觉感情和事业多重受阻才决定入伍。眼前的高墙让他觉得无助，精神上的疲惫更是加剧了不适的症状。留在少了人的宿舍里对他来说只有折磨，于是因成决定扛着压力换一个地方待着，哪怕因此造成身体上无尽的负担。
墙。墙。墙。墙。
四周都是墙。看不见未来也看不见眼前。封闭着，包裹着，周围的空气似乎在被慢慢抽走，压抑得无法呼吸。
ins新消息更新发出叮咚的提示音，及时拯救了因成。是他的。因成想起了那人众多无用的个人技中，有一个就是软件刷新时的拟声。每次模仿的时候都会招来冷场，很有那人的风格。
他这样想着，久违流露出笑意。划开新消息，笑容还未展开就凝固在了脸上。
朴栖含分享歌单。I’ll be missing you. Out of time.
我会想念你。但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。
因成死死盯着屏幕。
我错了不行吗？我就不能反悔吗？你就这么狠心吗？
因成从来没有觉得如此后悔过。
他手颤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。打开kkt，打开通讯录，打开相册，找寻着那人一切存在过的痕迹。冰冷的信息框，对话还停留在几天前。因成的粉丝快问快答结束后，栖含发来消息：“还好吗？”因成看着消息不知道如何回复。想诉苦，但今日早已不同往昔，他自认已经没了那个资格。于是过了很久，他才不痛不痒地回了一个“还好，不用担心。”
发完他就后悔了，对方又有什么必要担心。但不等他撤回，信息就变成了灰色的已读。
对方的姓名反反复复变成“输入中……”又停止。因成捧着手机等了很久，最后终于等到“那就好”几个字。因成松了口气，又觉得莫名难过。
他恨自己时至今日，还在坚持着没用的矜持。
现在呢？已经不能回头了吗。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吗。
疫情。续约。不续约。离开公司。分开。入伍。确诊。
因成想，我已经山穷水尽了。万一以后都无法唱歌了，结果最差又能怎么样呢？
不破不立。
他环顾四周。房间很小，惨白的墙把他牢牢与外界隔绝。阻止得了病毒的蔓延，阻止不了他的思绪纷飞。
通讯录，朴栖含。那串无需查找早已熟记于心的数字。
他果断拨通电话。
没人接。
10、11、12……
漫长的嘟嘟声于他无疑是种折磨。
因成在心里默数，决定数到30就挂断。不接通以后就再也不想了。认命了。
他想与上帝赌最后一把。
心跳得飞快，恐慌得令人想哭。
28、29、30——
他绝望地闭上眼，陷入一片漆黑。
“因成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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追妻火葬场
BGM：KNK-日，月，星，和大蛟虫老师推荐的朴宰范-星（star）
和虫老师聊完听着歌的emo产物，我不能一个人心塞
越追越emo的团我也是服气了，时运不济啊时运不济
之前听人说，考古KNK就像看一个注定BE的喜剧T_T
以前的不顺都认了，希望他们今后能转运
上帝啊，对孩子们好点吧，求求了T_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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